这……

    在场的公子小姐们面面相觑,没明白这是在搞什么。今天是王家二少爷为了自己生辰,而邀请他们来王府的吧?那摆了这么个阵仗,还专门拉上小侯爷来做配,在众目睽睽之下,甩出宋家嫡女的画像是什么意思?

    没看懂。

    “哎?你记不记得宋纯束的生辰好像也不远……”

    “是……是吧?”

    “听说宋纯束和贵妃娘娘是手帕交,小时候就玩在一起。莫不是贵妃她……”

    赵纪堂在此之前,没想过这事会和他扯上什么关系。

    听了张金池的交代,他按计划甩开那到他肩头位置的画卷。画卷那头在自己的手中抛出、远离、展开,画卷上执扇的女子先是露出宽大褙子的衣袖、飞扬的发丝、虚虚遮住下巴的团扇,然后是她的耳朵、眉毛、嘴巴、眼睛、鼻子。

    画卷的那头被稳稳接住,他的心却坠落了,惨烈地摔在了地上,碎在了泥里。

    这是……他的小喵。

    为什么是他的小喵?为什么张金池会画她?为什么会把画作为礼物送给王二?为什么张金池确认王二一定会喜欢这份“礼物”?

    巨幅执扇美人图刚完整地展现在众人眼中,下一秒便像水一边从上到下瘫了下来,顷刻拖在了泥里,褶皱布满画卷,让画再难辨认。

    是赵纪堂松开了手。

    看到画中人站在王书宴身边向这边走来的那一刻,张金池就后悔了。他立即明白,不管他在画中做了多少手脚,见过她一面的人也都会立马认出这是她。

    逐渐发酵的后悔,在看到王书宴苍白的脸色的瞬间,达到了顶峰。

    坏事了,他无比确信。

    那是一个用宋纯束的话来讲,天气晴朗、碧空如洗、万里无云的日子。天很蓝,云很白,日光温柔的像宋纯束还在他身边的一天。

    距离姐姐进宫大概有一年半,宋纯束也一年半没来过王府。

    一开始的日子不算难捱,他像往常一般混在王府后宅。没了淑姐姐,还有庶姐姐。并且姐姐不在没人管他功课,也没人追在后面盯他礼仪,多自在。

    于是人人奉承他,人人爱着他。他腻在蜜罐子里,脑袋里则被人灌满了水。

    他成为一个草包,学业越发稀烂。

    不过乡野里长大的小孩,当米虫就是他最大的梦想。

    如果没有发现那些昔日爱他的人,在背后商讨怎么养废他、腐蚀他、抛弃他的话。

    现实一把刺进他的胸膛,生生剜去了他的天真愚笨。

    王书宴不是多聪明的小孩,但也被迫学着怎样成为声色俱厉的大人。可是他很笨,一点都学不会,怎么努力都不会。直到现在,王家的下人也不待见他,他在是一副嘴脸,他离开他们又是另外一副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