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灯到现在,荣胥一句话都未曾说过,甚至对于池寒的到来,一丝反应都没有。

    就像是一具空壳,任由什么东西都塞不满。

    池寒咬了咬牙尖,他知道自己必须要解释清楚今天没来的原因,不然荣胥绝对不会再如同往常那样敞开心扉了。

    “荣胥……我真不是故意要诓你的,我生病了!烧到刚刚才醒!”池寒耷拉着脸,见荣胥还不理他,干脆就一屁股坐到了地毯上,伸着手卖惨,“不信你看,我针眼还在呢!”

    荣胥黑沉的眸子动了动,下一瞬就被那白皙手背上的乌青刺痛了,他想伸手去摸,可疼了一晚上的腿却让他此刻的神经都变得麻痹迟缓了起来。

    池寒把口罩紧了紧,又往前挪了一下,试图引起荣胥的注意。

    “刚刚在梦里都梦见我来参加你生日会了!所以我一醒过来就来找你了,还好赶在十二点之前。”池寒怕他还不信,急的把梦里的内容还讲了一遍,就差竖起指头对天发誓了。

    荣胥看着池寒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有那双染着水色和淡红的眼睛,疼到麻木的神志终于开始复苏。

    白天的时候他一直都在等着下午三点的到来。

    可他等到了三点,却没等到想见的人。

    他想池寒大约是被什么事情绊住脚了,也许再过五分钟就来了。

    于是他等来了四点,五点,六点……

    再晚就赶不上去买东西了,荣胥看着窗外的天色默默的想。

    他给管家开了三倍的路费让他去买来了气球彩纸彩带,这些东西都是池寒昨天计划两个人一起去买的。

    但这些都是小事情,谁来做都一样。

    □□胥贴完了所有的彩纸,打完了所有的气球,准时参加他的生日聚会的,却只有愈演愈烈的腿痛。

    荣胥死死捏着膝盖,漆黑的瞳孔盯着紧闭的门扉,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又要独自一人熬过这个夜晚了。

    他抖着手摸到顶灯开关,眼底烫的厉害,他绝对不会把脆弱这种情绪暴露在人眼前,所以疼的受不了的时候,就会躲进黑暗里。

    这样就没人看见了。

    在灯光暗下去的瞬间,他的嘴里泻出一道短促的低语,压抑到近乎模糊:

    “池寒……”

    似乎这样就能缓解一些疼痛。

    黑暗里的时间格外漫长,荣胥逐渐放弃抵抗那如同潮水般一阵阵袭来的疼痛,他甚至在想,为什么不再疼一点,或许晕过去也比现在要好受些。

    迷迷糊糊中,他的手似乎是打翻了什么东西,但那声脆响却只是让他的神志清醒了一瞬,很快就又涣散了起来。

    在混沌中,他好像还听到了池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