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司松闻言一顿，抬头晃了晃脑袋，伸手抹了一把脸，这才勉力睁开了眼。懒得再继续装下去，他攥紧拳头，刚才还满是阳光笑意的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戾气，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往外挤字。
“沈绒，小爷我可没答应要伺候你，你就这么自觉，还真把自己当主子了？”
“现在放我回去，别再来找我麻烦，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沈绒打量了一下终于对他露出獠牙的男主，总算在对方身上品尝出一些起点都市文主角应有的味道。
可惜，还是太嫩了，无论是心计，手段还是实力，都不够看。
只让人觉得聊无趣味。
陈礼湾准备的早餐当然不可能只有一盒牛奶，更何况现在已经喂了土。拨开对方准备的一系列早点，正往嘴里放樱桃的沈绒舔走唇边沾染到的一点汁水，悠闲地咬去了樱桃的果肉，闻言直接把核吐到了许司松的脸上。
“你也配这么和我说话？”
沈绒也懒得再在男主面前维持那一点从来不存在的礼貌，手里捏着樱桃梗在眼前慢悠悠地甩着晃悠，不想对他多加关注。
“一个穷到每天午餐只能吃素菜配免费米饭的特招生，哦，说起来你还是年纪第一？”
仿佛看不见许司松死死捏着那颗樱桃核恨不得咬死他的表情，沈绒自顾自地补充了下半句。
“只要我想，那么你不管考多少分都拿不到奖学金，如果我再不高兴一点，你不仅要被退学，还得负债。”
捕捉到许司松脸上一闪而逝的随即又被掩下的惊慌，沈绒更觉无趣。
“作为学校招牌，如果中途无故休学，想必一开始谈好的费用全免会变成废纸，还会向你追讨之前两年的学费，所以——你到底哪里来的资格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随着沈绒一脸淡然地道出自己最在意的事情，许司松的心也慢慢凉了下来。
他早在进入这所学校之前就知道这里分明的等级差异，但是他奶奶的病需要钱，他更需要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学校并不是慈善家，虽说给予了他一定帮扶，但如果他拿不出为学校添彩的成绩，一切将尽数收回。
沈绒这个疯子……凭什么，凭什么可以那么轻易地决定他的人生？
恨意战胜了理智，被狠狠掐住软肋的许司松红着眼睛，浑身狼藉，跪在脏兮兮的牛奶里，沉声发问。
“为什么你这么针对我，我之前惹过你吗？”他顿了顿，又咬牙继续往下说，声音听起来还有几分颤抖。
“如果我之前哪里让你……让沈少爷您不高兴了，那是我不长眼，您昨天也教训过了，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我？”
“不要。”
沈绒的回答比昨天拒绝系统的那次还果断，声音清清脆脆的，好像只是在拒绝一份加在小炒肉里的香菜。
“昨天在天台上不还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吗，我还以为你的骨头有多硬，现在看来——”
“也不过如此。”
拖长的音调又毫不留情地戳了一下对方的痛点，仿佛看不到许司松微微颤抖的肩膀，沈绒托着下巴又叹了口气，随着他嚼东西的动作，一鼓一鼓的脸颊像个储存了不少坚果的仓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