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糊涂，你以后能不能别这样了？”
去别处换上了新衣裳，回的途中，李羹儿犹豫再三还是选择说出了心里所想，“你现在真的跟以前大不相同了，你不觉得你杀心太重了吗？
刚才那老板虽然心生歹意，但是他并没有真的做什么，也罪不至死吧。以前的你…哪怕是对待敌人都不会轻易下杀手的…”
听见这番话，小糊涂突然顿住脚步，嘴角泛着笑，撩起过肩的白发，看向她发问：
“所以这就是下场，我白尽了头发，还差点失去了你。
曾经的我善良吗？在洛都，我濒死反击都只要了白蕴一只左眼，结果呢？紫献城沦陷，城中多少人枉死？”
小糊涂扯开衣服，露出满身的伤痕，旧伤新伤都有，几乎覆盖了身躯，可怕，却也看得人心疼。
“这些都是我善良换来的回报，我除了这张脸是干净的，浑身都是伤，这些我都无所谓，但是，从今往后无论是谁，但凡是对你有一丝一毫歹意的，我的态度都只有一个字。
杀！”
他说的都是事实，李羹儿也无话可话，但是她就是害怕小糊涂从此变得越发残忍，如同杀戮机器。
虽然她也知道，小糊涂之变成这样情有可原，她也难辞其咎。
可她害怕，很害怕小糊涂以后变得连她都不认识的模样…
“对不起。”突然，小糊涂跟她道歉，“我不该跟你说这些，你没错。你应该保持良善，你可以始终如一的这样做你自己。其余的，交给我就好。”
他收拾好衣襟，立誓般的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今天的事，我会始终守在你身边，不会再让任何歹人靠近和对你不利。你可以放心。”
然而，亲眼见过他那些伤，李羹儿再听见他这些话，心里如何能不难受？
一如小时候那般，她不愿做的不能做的每一件事，小糊涂都替她去做。
一晃十多年了，还是如此。
小糊涂累吗？应该是累的吧，他身体至少累了，他也不过长她几岁而已，却白尽了头发遍体鳞伤。
他的心也是累的吧，或许，她不该责问，而是应该去想法子解决。
她不再说话，而是拉住小糊涂的手，肩并肩一起走，虽然无话，但是对小糊涂而言，此刻无声的陪伴才是最好的安慰。
以前的小糊涂没有其他朋友，小糊涂的世界里只有她，她能做的也就是信任与陪伴。
回到了马车上，随着林匀褚一声低喝，他们重新启程。
李羹儿则是开始翻弄起从陈家禁地带出来的典籍抄录本。
她想试着找一找那些医书里有没有关于小糊涂如今这般变化的缘由和解法。
遗憾的是，短时间内并没有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