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的底色偏白，印着青色与紫色的淤青，乍一看，当真像是一张死人的脸。
鼻梁上横着一道红色划痕，几乎暴露了鼻骨的颜色，使他的样貌更添恐怖。
他眨动眼睛，张开嘴巴，呕声呜咽，粘稠唾液混合着污红的血，从他口中狼狈涌出。
巩文星勉强松了一口气，至少可以判定他是一个“人类”，并且是一个男人，而不是什么其他的外星怪物。
俗话说：“医者仁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巩文星终于想起自己医生的身份，头顶犹如有一圈圣母光环环绕，背后也瞬间长出了白色的天使翅膀。
他微笑起来，对男人问道：“你是谁啊？为什么躺在这里？”
“你或许来错地方了，我们这里是精神病医院，不是一般的医院，也没有外伤接诊的门诊。”
男人颈脖歪斜，斜眼望向巩文星，僵硬地抬起一只布满血污的手，伸进自己的衣服口袋。
巩文星立即抬起双手，紧张地道：“你别激动！我是医生，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原本以为他会从怀里拿出什么危险物品，却见到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沓被染成血色的美金。
“哗啦——”
男人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将染血的钱抛向巩文星。
血腥味中夹杂着铜臭味的美金如花瓣一般散落，几片凌乱的黏在巩文星的头发上，他陡然发笑。
巩文星最讨厌血的味道，却很喜欢钱的味道。
染血的钱弄脏巩文星的西服，他还是从容淡定。摘下落在肩头的一张美金，送到鼻尖轻嗅。
钱的味道，令他格外愉悦。
巩文星笑意更深，对男人说道：“如果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用钱砸我，我大概做梦都会笑醒。”
巩文星也把手伸进衣服口袋里摩挲，磨磨蹭蹭找到打火机，还有一包香烟。
从烟盒中衔起一支烟，先点燃手中的美金，再用燃烧的美金点燃唇间的烟。
烟雾飘散，袅袅婀娜，从巩文星唇间飘出的二手烟迅速窜入男人的鼻尖。
他捂嘴咳嗽，又吐出一口黏稠的黑红血沫。
“啧啧，还是这烟抽起来带劲儿！”
巩文手捏香烟，指着男人，再次往他的脸上吐烟圈，接着问道：“说吧，既然给了钱，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住，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