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乌鸦嘴!是个小孩儿。”乔母也不知该怎样介绍,便直接叫老陈闭嘴不要多问,跟她回去就是了。
陈大夫还站在乔拙屋外,就打眼儿瞧见了那一头惹眼的白发。他愣住,先是看了眼乔母,随后压低声音,悄悄地问道:“明澜,这是……”
“少问几句,快过去看看,这孩子刚吐了血。”乔母打断了老陈的话,催促他快些去看诊。
陈大夫坐到床边,抓过男孩的手,帮他把了脉,然后扒开他的眼皮,仔仔细细地瞧了好一会。
乔家母子二人一齐站在边上看他。
乔拙见他这副慢悠悠的模样就着急,心想着要不要跑一趟沈氏医馆,让晓选请一位医术好些的大夫过来。
就在乔拙耐心告罄前,陈大夫施施然收回了手,捏着下巴上的胡须道:“没什么大碍,就是失了点血,我去给他抓几把补气血的药材,熬个药汤给他喝几天就好了。”
乔拙不信,拦住陈大夫,“那他为何昏迷不醒?”
“当然是累的。这小鬼不是昏迷,而是睡着了。精力损耗太大,外加失血,换谁谁不累?累了还不给睡?”
乔拙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但下意识觉得不对,于是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阿拙,你干嘛去?”乔母揪住他的衣摆问道。
“他就是个赤脚大夫,胡言乱语,我要去沈氏医馆请大夫来。”
“去什么沈氏医馆?老陈不都说了没有大碍,补补血就好了吗。”
“娘,你上次生病就是他给你开的药方,根本就吃不好。”
“我、我上次那是……”乔母被他说得一噎,“唉,现在和那次不一样,我那是情绪问题引起的。”
“谁惹你生气了?”乔拙问道。
乔母闻言,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分明已是年过半百的妇人,这一眼竟流露出几分少女般的羞赧来。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娘和你打包票,老陈的诊断不会出错的,你不信他,还不信娘了?”
“可是……”
“别可是了,跟老陈去他那儿抓药,快去。”
乔母将两人匆促地送走后,去打了盆水,放了一块小巾帕和一把小剪子在托盘上,端进了乔拙的房间。
她把托盘放到床边的木凳上,用沾了水的巾帕给男孩擦拭掉脸上干涸的血迹,随后把巾帕放进水盆里浸着,左手伸向了那把小剪子。
当她的指尖碰到剪子握把的瞬间,细瘦的手腕被钳住。
“你想做什么?”孩童的嗓音稚嫩,却透着阴沉的冷厉之感。
分明前一秒还陷在昏迷之中,这一刻却已恢复清明,他的眼神同声音一样,都是凉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