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吉祥皱起眉头,觉得这案子越发扑朔迷离。

    邢九年看她略有些愁眉不展,倒是有些爱才,难得开口教导几句:“丫头,我看你也是特地学过刑狱断案,只是人年轻,经历的案子不多,因此容易迷了心智。”

    谢吉祥心中一凛,抬头看向邢九年。

    但邢九年却没看她,只是耷拉着无精打采的三角眼,看着手里的鹿皮包。

    这里面都是他吃饭的家伙事。

    邢九年继续道:“今日这个案子看起来颇为诡谲,一个普通妇人突然死在荒野之外,而她丈夫却在香芹巷同外室缠绵,并总想着纳其为妾,若是常人来看,定会以为阮林氏为这二人所害。”

    谢吉祥下意识点点头。

    她人虽聪慧,从小跟着父亲学断案之术,毕竟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阮林氏这个案子,是她经手的第一个案子,难免有些紧张。

    这一紧张,就容易想得太多,也容易走入死胡同。

    邢九年突然笑了笑,他那长相,就连笑着也跟哭似的,可谢吉祥却偏生从他面容上看出几分慈祥来。

    邢九年道:“破案,最要紧的还是证据,在充足的证据之下,抽丝剥茧还原案情,就能找到事情的真相。家属口中的故事,可能也就只是故事。无论如何,我们还是要顺着证据走,路就能走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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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吉祥深吸口气,把他的话牢牢记进心中:“多谢前辈,我明白了。”

    无论案情看似多么复杂,说到底,还是要看证据说话。

    马车刚到香芹巷口,谢吉祥就看到了阮桂。

    这个昨日才扭了脚的少年郎,白着一张脸坐在香芹巷口,神色紧张地往里面张望。

    刚才青梅巷时赵瑞见过他,一眼就认了出来,便策马行至马车边,敲了两下车窗:“阮桂同阮大父子关系如何?”

    阮桂清晰知道哪里寻找父亲,也知道香芹巷到底在什么地方,他一定不如阮莲儿那般对香芹巷毫无了解。

    谢吉祥低声道:“阮大脾气很不好,打起妻女从来不手软,但对于这个将来可能很有出息的儿子就打得比较少了,大多数时候都是因为儿子要护着母亲和姐姐,才会动手,不过我基本上没怎么见过。”

    之前阮莲儿也说过,阮大不敢打阮桂的脸,若是脸上打出伤痕来,将来就没办法考科举了。

    赵瑞道:“嗯,知道了,咱们去同阮桂说句话。”

    马车在香芹巷口停下来。

    此时正是晌午时分,是一天中最明媚也是最亮堂的时刻,香芹巷这种做夜里生意的,这会儿仿佛毫无人烟。

    阮桂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巷子口,大概因为走了很长时间的路,牵扯了他脚上的伤,他不停摸索着脚踝,看起来特别孱弱。

    赵瑞下了马,过来亲自扶着谢吉祥跳下马车,其他人等在原地,并未一起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