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宿和苏容二人出了关府,却都缄默不语。一个只是方才说多了现在懒得开口,另一个只是单纯的过分信任对方能主动与他说话。

    月甚皎然,月色如洗。空中氤氲清凉的气息,午夜的光辉倾洒在二人的脸上,竟有那么几丝和谐。

    直到苏容开口,打破了这一沉静。

    “你就不跟我解释解释吗?”

    肖宿停下脚步,偏头看他:“没看明白吗?都已经这么明显了还不明白?”

    说完,露出鄙夷的神色,咂舌称奇。

    “我、谁说我没看明白。你让我用看美人的目光去打量的那些家丁,是不是就是杀害赵家的盗贼?”

    肖宿点头。

    “所以那个老顽固关宏年才是幕后凶手?”苏容眼中冒着探究的光芒,苏家大公子的爱好不仅喜打架斗殴吃喝嫖赌,还喜食人之瓜。

    “严谨的说,只是帮凶。都在为西戎卖命罢了。”

    苏容听完一惊,一口气差点没倒顺噎死他,连忙做噤声的动作:“嘘,祖宗啊,这在外面还是大半夜,你怎么什么都敢说。”

    他不敢接着往下问了,这些话他知道也就罢了,要是被旁人听了去,且还没足够的证据,那诽谤右相的罪名怕是要落在肖宿头上。

    想着有时间再问那也不吃,实在不行他自己也能琢磨出个大概。

    两人复静,只听得履地之声。

    这一夜,长清宫轩窗半开,面容姣好的姑娘撑着下巴,静静地欣赏缺了半角的月亮,清雅的桂花香随着风拂过女子鼻尖,终究是花好月难圆。

    只觉肩膀一重,面料柔软的大氅将她包裹。

    “公主仔细身体,可别着了凉。”

    金缕温柔的手掌轻抚一下她的肩头,接着又道:“今日厉公公亲自送了两瓶上好的金疮药,说上回无意中瞧见了公主手上的冻疮,许是那日落水得上的。恰逢您那时小眠,奴婢也想没将您唤醒,索性就替您谢过了厉公公。”

    李怀乐瞧了眼手上的冻疮,也没太在意这丑陋的疤痕,前世她两手一个个扒翻尸体,血肉模糊可比这可怖多了。

    只是这厉奉行实在奇怪,她对这人的印象完全是空白的。

    “对了金娘,这厉奉行是什么时候成了副总管的?我之前可从未听说过他。”

    “就是在公主禁足的日子被陛下破格提拔上来的。听说这名字也是陛下亲赐的,赞赏他雷厉风行……”

    金缕说的很详细,也引得在旁边敲核桃的雪柳凑了过来。

    雪柳趁金缕说完便赶紧把话抢了过去:“公主您可千万别小瞧了厉公公,别看他现在年纪不大仅是弱冠之年,但他办事可是狠厉的不得了。现在我们做宫女的都在传的一句话,就是——宁可得罪了后宫里的娘娘也不能得罪鸷狠狼厉的厉公公。听说权力和威信都快赶上魏公公了。”

    “不过雪柳现在不怕他,因为奴婢觉得厉公公很照顾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