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周家小姐清誉,宴朔自然要撇清,“下官与周家小姐之间并无私情。”

    常昱显然不信,见宴朔在自己面前格外拘束的模样,有些愠怒,“本王也不是什么难相处之人,何必在我面前如此小心翼翼,我自然不会多嘴。”

    常昱在自己面前时常称呼我,便可以知道。

    并非宴朔不愿在他面前袒露真诚,只是宴朔自己觉得自己的想法格外可笑,能理解他的寥寥无几。

    “昭郡王可有想过,要与何样的姑娘成亲?”

    常昱细想,才答,“或许是同我一起策马杀敌的巾帼,或许是一颦一笑妩媚动人的佳人,当那一刻来临的时候,我看着她的瞬间我就知道我要和她成亲。”

    出了这扇门,甚至在多一个人的情况下,常昱表面上都只是一个只会打仗粗俗的武夫,但常昱体型并不魁梧,也没有留着京师人都有的长须,在这里,宴朔看到了他的另外一面,他也能用文绉绉的语句,他也能描绘出动人的画面。

    常昱在他面前展示了真实的自己吗?

    宴朔并未给出个具体的回答,“下官只是个世俗之人,曾想过若是成亲,那姑娘必定门当户对,温柔贤淑,相夫教子的,周家小姐很合适,周监丞与我同为八品官员,周小姐温柔娴静,也愿意跟下官吃苦。”

    “那岂不是一桩佳话?”又见宴朔并无喜色,“可是周家小姐不乐意?”明明宴知事多好的一男儿,长得清秀,做事也仔细,就是胆子忒小。

    宴朔并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下官时常听闻坊间绝美的爱情故事,不说《长恨歌》演绎了多少次杨贵妃与唐玄宗之间的爱情,光是牛郎织女一年只见一次面也坚守了上千年。下官虽不知这一生是否遇见那位心爱的姑娘,但下官愿意等待,或许遇见了呢?能让下官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生一世一双人。”

    常昱怔怔地望着宴朔,昏暗的日光里看不清宴朔的全貌,但能看见他那带有弧度的轮廓,一双眸子时而亮得划破眼前的静默,时而又隐藏在昏暗里。

    这家伙真省钱,太阳虽未完全落山,但室内采光不好,连油灯都不点,常昱想着,但有一条细细软软的丝线从他的心脏边缘擦过,他甚至都为捕捉到那情绪意味着什么。

    “现在多少男子三妻四妾,你怎么就想着一生一世一双人?”常昱反问。

    宴朔的眼睛瞬间变得如同烛火,“比不上昭郡王,三妻四妾也养得起。”他的目光火热得似乎装下了热焰,“若有一人知我意,识我心,伴我行,一人足矣。”

    知我意,识我心,伴我行。常昱盯着宴朔,被这种可能性所触动,为自己辩解,“我不要什么三妻四妾,我也只想要一人知我意,识我心,伴我行。”

    宴朔哈哈一乐,他还以为天下的男人只有他一个人这么想,常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从原来一位莫名其妙让人想要接触的昭郡王变成了很谈得来的朋友。

    “那就祝我们早日找到这样一位佳人吧。”

    常昱也哈哈一乐,“哪有那么容易。”

    宴朔不再提,常昱起身,不便在官员家久留,道别之后便雇了马离开了猪市胡同。

    而宴朔的心情久久不能平复,有一种他不再孤独,有一种无论说什么都能被对方理解的触动。

    向死而生,人终有一死,能在死前开口表达自己的想法,也是一件幸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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