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管那话究竟是真是假,只要他认为是实话,那就是‘实话’。

    黎初长叹一口气,开始复盘自己和权专务昨日的对话,并努力回想他当时的表情时,把手转动的‘咔哒’声传来,房内的灯光也跟着亮起。

    在刺眼的光线里,管床医生和凌晨时分见过的两个保镖出现在了门廊处。

    “您醒了?”

    管床医生的表情不知为何显得有点为难,但他还是例行上前帮她做了几个检查,在确认她没什么问题之后又说,“上午看您睡的熟就没打扰您,您一会儿能和我们一起去十三楼吗?”

    “十三楼?”

    黎初露出疑惑的神情,据她昨天所见,十三楼应该也都是住院区才对,“我还需要做什么检查吗?”

    “不,”管床医生摇摇头,“您还记得昨天电梯里的那位病人吧?他现在的情况比较复杂......因为脑部受创得了失忆症,目前初步诊断是全盘性失忆症——就是完全不记得自己的过去,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黎初一愣,“那我过去又有什么......?”

    “刚才主任告诉我,在交谈过程中发现患者目前不愿和他人交流,表现出对环境的陌生和极度的不信任感,但他明确表示只认识您,”管床大夫迅速接话,他身后的两个保镖像门神似的站着不动,“所以患者家属希望您能出面帮一下忙。”

    还有这等好事!?

    虽然知道这么想不对,但毛泰九这一出失忆真是明明白白的把刷好感的机会往她手上送,毕竟她除了送送花以外也没有更合适的理由往他身边凑,于是黎初一听这话就立马答应下来,“可以,现在就去吗?”

    管床医生非常明显的松了口气,“对,现在就去,我扶您起来。”

    “......谢谢。”

    对方这种过于反常的表现让黎初不得不看了眼他身后的两个保镖,不过她还是顺从的在管床医生的帮助下坐起身,对方搀扶着她去了卫生间进行简单的洗漱,接着帮她披上一件外套并搀扶着她坐上了轮椅。

    在被推离病房后,黎初不去看走在最前头的两个保镖,而是歪过脑袋询问推轮椅的管床医生:“他的病情要多久才能好转?”

    “目前还不好说,”管床医生接着道:“这要看患者自身的恢复能力如何,不过适当的外界刺激也可以帮助他唤醒记忆。”

    被推进电梯的黎初点点头,“这样啊。”

    紧接着就没有人再说话了,明明四个人都待在电梯里,却好像这里根本就没人似的。

    电梯抵达十三楼后,两个保镖最先出去,领着他们往右方走去。而黎初这才看到了十三层的原貌,由于布局的关系,所以空间感很强,面积更大,和那夜不同的是,大亮的灯光和无数面窗户让整层楼都显得无比明亮。

    很快管床医生就推着轮椅带着她拐了个弯儿,同时黎初看到不远处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中年人,她还来不及细看,就听见身后的管床医生突然小声说:“穿毛领皮衣的是患者的父亲,成云通运的会长毛基范。”

    黎初意识到对方这是在提醒自己别说错话,便轻轻点头算作回应。

    待轮椅停至距离那穿着毛领皮衣的中年人两步远时,由于不方便站起来,黎初便安稳的坐在轮椅上简单的同面前的中年人打了个招呼,“毛会长您好。”

    对方的年纪看上去要比权会长大上一些,而他的面相也与和善完全不搭边,看着就是个不好惹的人物。

    “哦呦,就是你啊小姑娘,”让她意外的是毛会长——毛基范竟然格外和蔼的笑了起来,本来在和身边人聊着什么的他回过头来,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细线,“长的可真漂亮,和权家那小子交往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