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玦按了按额间暴起的青筋,他知道白母说的是说,那是一直围绕在顾司予身边转悠的安瑾年。

    他目光寒凉,眼下那个男人抛弃、玩弄甚至杀害他母亲的凶手回来了。

    “他回来了”这四个字如同魔咒一样不停地萦绕在顾清玦耳边。

    他冷笑一声,目光阴寒地盯着手机。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女人换上自己最体面的装束拉着他的手对他说:

    “囡囡,妈妈带你去找爸爸去......”

    “我们囡囡才不是没人要的小孩子”

    女人温柔的拨开他额前的碎发:“我们囡囡最乖了”。

    “爸爸一定会喜欢我们囡囡的......”。

    然而那天他等来的不是女人给他构建的父子相认的美好场面,而是一个他至今都无法忘怀,每日深夜必然会梦到的场景。

    女人如同她最爱的那一件衣服一样轻飘飘地砸在了地上,紫红色的洗澡花开了满地,红艳艳的,贫贱的花朵哪怕开出再迤逦的颜色都不会有人注意到。

    他抻着头朝上仰,看到的始终是一无边际的、化不开的浓墨。

    顾鸿飞,顾清玦看着手里的百度百科,一遍又一遍地呢喃着这个男人的名字。

    有多可笑?

    自己的生父竟然还需要自己从百度百科上搜索引擎才能知道。

    女人的死,被判定为一场意外。

    顾清玦毫不意外,哪怕那天他亲眼看见顾鸿飞和顾父将女人从楼上推耸下来。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那天的监控已经被他们销毁,而目击证人只有当场的三个人和一个准备去找女人的年幼的他而已。

    谁会去管一个娼、妓的死活?

    “那个孩子怎么办?”那天他亲耳听到亲眼听到顾司予的父亲夹着烟问他那个生理学上的父亲。

    “什么孩子?!”那个男人大吼起来,猩红的血丝爬满了他整个烟款:“一个娼、妓肚子里爬出来的野种,她说是我的就是我的?!”

    顾父看着自己弟弟狰狞的面孔,冷漠地掐灭了手里的烟蒂,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这样,那那个孩子我就替你处理了吧”。

    “记住,这是我最后一次替你擦屁股”。

    后面男人又大骂了一句什么,小小的顾清玦一句都没有听清楚,他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女人的声音如同耳畔划过轻柔的夏风:

    “我们囡囡啊...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