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王爷试酒啊,”顾桑洛答的很快,“这酒清冽甘甜,而且酒味比较淡,但是香气却是很足的,倒是跟宫里头酒窖里藏的那些酒大有不同,王爷尝尝吧。”

    顾桑洛避重就轻,一语带过。

    有些话不能说的太直白,毕竟现在她跟这位活阎王的位置十分微妙,大家彼此都防着一手,但是话不能说开,心里明白那个意思也就是了。

    魏峥勾唇轻笑了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皇上今日叫臣过来,可有什么事?”

    顾桑洛跟纯妃交换了一个眼神,有些兴奋:“纯妃说,她从前学过一段时间的戏,想要唱给朕听听。朕想着王爷这几天日夜操劳,也是该寻个空子歇息歇息了,于是便让小丫头去请了王爷过来。”

    唱戏?

    “纯妃娘娘何时学过戏了,怎么没听你父亲说起过。”

    纯妃盈盈下拜:“小时候学的,父亲在外头带兵,本宫一个人困在后宅实在是觉得无聊,就请了师傅学过一阵子,后来大了些才跟在父亲身边习武的。如今已经是好多年没有唱过了,嗓子和身段都退步了许多,还请皇上和王爷见谅。”

    “纯妃唱的是什么角儿?”

    “刀马旦。”

    魏峥点了点头:“你的身手本王见识过,英姿飒爽巾帼须眉,想必唱刀马旦也是信手拈来。”

    得了他一句夸奖,纯妃面色有些羞赧:“王爷谬赞了,从前在军营时,王爷也曾点拨过本宫的枪法,虽然过去了好几年,但仍旧觉得受益匪浅……”

    “那只是恰巧瞧见随口一说罢了。”

    纯妃笑了笑,继续说道:“父亲曾经说过,王爷的枪法是他这么多年见过的当中,最凌厉也最有力道的一个,当初王爷投笔从戎,初到西戎边境,竟然丝毫没有提过自己就是当朝状元郎,反而是从最普通的斥候做起,而那一杆红缨枪舞的真是虎虎生风威风八面,父亲当时就断言,王爷必然不是池中之物,有朝一日定能有所作为……”

    纯妃跟魏峥到底是旧识,能说得上话。

    顾桑洛安静的坐在一边,捧着翡翠酒杯小口小口的抿着青稞酒,笑呵呵地看着他们你来我往地说着过去的事。

    据她这么多年观察,情之一字,只分为两种,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

    她父皇就是,后宫妃嫔众多,有的是见了第一面就迫不及待当晚就招幸了,比如那个爱听沉香救母的贵太妃娘娘;还有的是搁在后宫里头好多年,慢慢才品出来味道,之后便十分得宠的先皇后娘娘。

    纯妃在军营里呆了好几年,既然没能让摄政王一见钟情,那便只有走日久生情这个路子。

    可是后宫嫔妃和摄政王见面的机会并不多,这时候,她这个皇帝的重要性就显现出来了。

    没有机会,那她就创造机会。

    纯妃帮了自己一次,那自己也定当投桃报李,还了她这个情分。

    两人若是能多接触接触,倒也多了几分机会。

    正思忖着,就听魏峥说道:“既然是纯妃要唱戏,那臣身为外男,自当避讳。皇上,臣先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