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他皆嘿然不语,却也不阻止我。

    我甚觉无趣,几步跑到他前面,嘻着面皮,“商公子,鄙人这般同你回去了,你娘子会不会生气?”

    “尚未娶妻。”神色淡静,辞气不温不火。

    我好容易能同他攀上话,他却百问一答,我岂能作罢。

    “那你可有欢喜的女子?”我偏要引他说话。

    商宧蓦地停下,定定地望着我,反问了一句答案显而易见的话:“你可有见过落在雪地里的太阳?”

    我不知他此话何意,便未深思,随口一答:“如此奇景,鄙人倒是没有见过,莫非商公子曾瞧见过?”

    商宧颔首,郑重其辞:“见过。”而后又自顾自往前走。

    我自然不信,这个书呆子要么是看多了戏文,要么就是不愿回答我的问题,所以才寻了个莫名其妙的问话来搪塞我。

    玩到此时,我肚里已是空空如也,遂一把拉住商宧背上的藤笈,唤道:“商宧。”

    商宧止步,转过身来。

    我朝商宧瘪瘪嘴,“鄙人饿了。”

    商宧回过身,继续往前走,并不理会。

    “哎,商宧。”我追了上去,气恼道:“鄙人说饿了,想吃饭。”

    商宧淡淡地回了句:“前面有家食肆。”

    我还以为商宧不会管我,倒是我以什么之心度什么之腹了。

    食肆里,我和商宧隔桌对坐,我又寻了个问题问他:“商宧,你的画功如此精妙,为何却从不画女子?”

    商宧不以为意地道:“不擅着笔。”

    我立马挂上笑,双臂叠在桌上,“看在你今日赠鄙人画的份上,鄙人勉为其难让你练练手,你便给鄙人画上一副像。若是画得不好,鄙人不笑你就是,定不会砸了你的招牌。”

    商宧缓缓放下茶杯,又定定地看着我,目光湛湛,竟一口答应:“好。”

    瞧他答应得这般爽快,毫无推辞之意,我便估摸着商宧可能当真是不擅画人,所以才多作山水花鸟。

    饱腹后,我迫不及待地催促商宧替我作画。

    商宧却说今日不行,他有事在身,让我明日再来。

    我猛然想起,商宧已有好几日不曾上山,今日他身上之事不出意外应当便是上山寻我,可眼下我却在他跟前,他此行一去,必然徒劳。

    我浅然一笑,突然通情达理起来,“既然商公子今日有事在身,小女子就不便多扰,公子明日此时定备好笔墨,鄙人还去先前那处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