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逼成这样,要不是腹中有孩子,边上还有夏清清,林立秋兴许出门后就一根绳子吊死了。

    楚云梨伸手去接襁褓,“给我放床上吧,孩子睡着了别抱着,以后养成了习惯就丢不开手了。”

    夏俊楷看她把孩子抱去床上,小心翼翼盖上被子,又去桌上倒水喝,动作温柔。

    他动了动嘴,似乎有话想问。却突然转身就走,脚下飞快,让人看着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临出门前,手指似乎还按了一下眼角。

    接下来几天,夏家热闹非凡,不只是镇上的人,就是县城和府城那边都有客人来,贺礼都堆满了一间屋子。提及林立秋的倒是不多。

    夏俊楷一开始就说了,是他走前和妻子约好了在府城等,但他回来时因为时隔太久,又归心似箭给忘记了,后来才去接回来的。

    至于为何接了二十多天……他解释是孩子太小,不宜奔波。

    这番解释其实处处说不通,哪儿有让即将临盆的妻子独自带着孩子赶去府城等他回来的道理?

    要知道,夏俊楷启程时,就已经发现妻子有一个月身孕。

    但他这么说,也没人不识趣的追根究底。倒是许多人赞他情深,富贵后也与妻子不离不弃。

    林家那边在楚云梨回来的当日来过一回,送上了他们早就给孩子备好的东西,还有给林立秋补身的鸡蛋和老母鸡。见她平安,便放了心,倒是林母私底下问过一回,楚云梨还是那番话,去接夏俊楷回来,只是错过了。

    祭祖那天,早上便下起了小雨,但族人情绪高涨,根本没被不影响,一行人浩浩荡荡往族祠去,敬告祖宗。夏家族人全部都在,足足摆了十几桌。

    这一波过后,家中总算是消停了下来。

    就是这时候,尹家上门了。

    说起来他们还没来过,也是夏俊楷跟夏父打了招呼,让尹家不要上门。要不然,别怪他当着人前不给尹家面子。

    如此,尹家等着夏家的热闹之后,才敢上门。

    夏氏今年四十多岁,一身玫红色衣衫,颇为富贵,这一次尹昌乐从京城带来的货赚了不少。

    屋子里气氛尴尬,夏氏清咳一声,看向楚云梨,“立秋也是,当时我都打算好了,把你送去隔壁镇临盆,怎么你自己还偷跑了?害得俊楷生了我好大一场气……现在还没消气呢,立秋,你倒是帮我解释解释。”

    楚云梨冷笑一声,“我那时是夏家赶出去的弃妇,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夏俊楷听不得这话,立即道,“不,立秋永远是我妻子。”他看向尹家几人,“别觉得我找回了立秋此事就能揭过,我会细查,要是让我知道你们有加害之心,绝不会放过!”

    尹家父子面色难看起来,夏氏皱皱眉,“俊楷,你这是什么话?我们是一家人……”

    夏俊楷森然道,“伤我妻儿,想害我家破人亡,你们是我仇人!”

    “滚出去!”

    夏氏愣住,“可是……”

    夏俊楷站起身,沉声道,“再不走,我回京后立即就去衙门状告有人为了一己私欲,换掉新科进士的家书,险些害我妻儿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