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将所有事情捅穿,二人再相见,忽然都觉得无话可讲。

    就这么静对伫立。玉京的春风吹起他们的发丝,又落下。

    柳韵心忽然想着,金陵的柳条此刻也是这般被吹起吧。

    “陛下。”

    她向他行了个南礼。

    贺金倾颔首回应。

    他在宫中时,始终记挂着自己的剑,觉得见不着她心不安。现在站定了会,内心反倒迅速平静下来。

    两人都觉得伫了很久,但不知谁来先开这个头。

    据一直在厨房守冯炎烧水,实际是在窥视院内的况云后来回忆,陛下和柳姑娘相顾无言,耗了整整一壶水开的时间。

    后来柳姑娘先开的口,“要不我请陛下品一盏茶吧?”

    “好。”

    厨房内的两人都听到谈话,冯炎提起烧开的壶,正要步出门外,况云一把抓住水壶提手:“我来我来!”

    冯炎仍旧攥着水壶。

    “你傻啊,这个时候不能你去送!”况云劝谏冯炎,不然误会会更深的。

    冯炎这才把手松开。

    况云提了壶到院内,换做一张笑嘻嘻的脸,与柳贺二人插科打诨,又说刚好自己烧好一壶。

    柳韵心笑道:“那多谢况将军了,我正好借来用。”说着要去接壶,贺金倾却抢先一步,提壶在手。

    柳韵心头也不回,朝自己厢房走去。贺金倾方才余光已经扫过厨房,但见柳韵心始终未朝那个方向望去,便也不再多看,随在她左侧,同时抵达门前。

    可惜厢房门窄,每次只容一人进出。

    柳韵心竟然不说陛下先请,自己先进了屋,贺金倾跟在后面,因为怕壶烫着她,隔着先距离,又只能默默盯着她的背。

    他刚入屋,就与准备出去的柳韵致擦身而过。

    柳韵心让妹妹先出去。

    柳韵心盘膝坐于床上,面前置了一张圆盘,正在摆弄上面的茶具。

    她手法娴熟,很快摆好,面色平静朝贺金倾道:“无桌无椅,还请殿下将就。”

    “无妨。”贺金倾提壶盘膝坐在她对面,柳韵心伸手要接壶,他却本能不肯,“要什么时候用,告诉我,我来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