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厨房后,冯炎果然匆匆离去,几乎脚不沾地。

    柳韵心本欲唤韵致同回房内,却见妹妹被况云缠住,正在院中说话,便自个先回。她走到房门口,听见身后贺金倾的声音:“方才以为你要寻死。”

    柳韵心闻言转过身来,笑道:“江中就说了,我想好好活着。”

    她刚好靠在门框上,腰肢细软,身段窈窕,这么一靠一笑,像一支柳。

    而她的发丝勾在耳后,又像柳梢。

    轻轻在贺金倾眼前一撩一掠,他心神顿震,没想到这个人这么媚。

    贺金倾镇定心神,缓缓前迈一步:“我最近做了一个梦……”

    柳韵心可不关心他的梦,低下头去开小差。

    “……梦里都是你。”贺金倾边说边注视柳韵心,见她抬起头来,不由微笑紧盯着她,“你在梦里死了好多回,第一回被我一剑斩首,第二回淹死在江中……第三回,喝毒酒死的不仅有你妹妹,还有你。”

    柳韵心脸上的表情却似在听天方夜谭,毫无同感共情。她甚至抽了下眉毛,嘲笑他的荒诞,“殿下是有多想杀我?梦里都要砍我的脑袋。”

    “梦是反的。”贺金倾笑道。

    出了梦谁敢砍柳韵心的脑袋,先劈了他。

    “不过这梦实在假得不行,殿下不是在江里把我救起来了么?毒酒我也没喝啊。”

    “是啊,你为何要打翻玉杯,不喝毒酒呢?”

    “这一问题,我已经向陛下答过了。”

    “可是我没听到,能否劳烦柳姑娘,再为我解答一遍呢?”

    贺金倾穷追答案,柳韵心却将话题带过,“多思伤脾啊,殿下!脾虚了就容易胡思乱想,多吃点糯米糖藕吧!”

    贺金倾张嘴刚想说“我不喜甜”,柳韵心已经进屋关门了。

    他站在走廊上,有些空。

    阳光从柱与柱的缝隙间斜钻进走廊地上。

    而不远处正同柳韵致说话的况云,无意瞥向这边,再将头扭回去——不对劲,再瞥过来。

    从来行端坐直的殿下,怎么靠着柱子了?况云不知贺金倾这是受了韵心影响,不知不觉效仿同样动作,与她相对。况云只知,殿下吊儿郎当,站没站相的样子,还挺风流倜傥!

    是夜。

    冯炎晚上来下厨,做的依旧是汤面,玉京本地人似乎不爱食米饭。冯炎将面条丸子与菜混在一起,男人们都大呼好吃,柳韵心和柳韵致却吃不惯。

    尤其是柳韵心,只抿了几口,到了夜里就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