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善温柔把他推开。

    而后目光凛然,扫视她的一众手下。

    众猎手明白首领的指示,分头追击分散的鹿群。

    这一日一夜,猎了许多。

    扛回去的熊和驯鹿,全都解剖利用起来,半晚上根本忙不完。大伙商议着先去睡,等到明早再来制作风干肉。陈乐就像狮群新来的小奶狮,全程好奇且兴奋,问个没完,但也什么活都抢着干。

    中途乌娜来向兴善禀报其它事宜,瞧见陈乐,忍不住偷偷在兴善耳边嘀咕:“首领,小南地怎么还跟第一天一样大惊小怪?”

    兴善原先没有留意陈乐,听到乌娜的话,望着陈乐一阵,淡淡勾起唇,忽然察觉到自己猎熊时曾对陈乐失语,说过怎样的话,兴善嘴角的笑意重凝固起来。

    翌日,兴善第三回命人送去避子汤。

    她等了许久,见乌娜重返回来,便跳下吊床,准备穿衣,乌娜却道:“首领,今日去不得了!”

    兴善正穿着袖子,动作滞住。怎么?难道乌娜返来,不是一切安排妥当。

    “他把避子汤掀翻了?”兴善问道。

    乌娜直摇头:“小南地冻出了风寒,高烧咳嗽,只怕不适侍寝。”

    “怎么病了?”兴善心想昨夜还好好的,“咳咳咳——”

    她突然也急剧咳嗽起来。

    乌娜两眼倏地睁大:“首领你不会被传染了吧?”

    “咳咳咳咳!”兴善咳得没法作答,她手按住脖颈,看来陈乐嗓子里那把毛刷子,是刷到她这来了。

    极少生病的赫查海首领,病倒了。

    卧床不起,高烧刚退,她没有力气再睡在吊床上,选择了相对平稳的地铺。方才的盖毯全被汗打湿了,正让乌娜换一条,迷迷糊糊间,听见外面叩门声,很是急促:“恩人,恩人!”

    喊了一会“恩人”又喊“首领”,叩门声就是不停。

    兴善脑子懵的,竟一时联系不到陈乐身上,竟说了声:“开门。”

    乌娜把门打开,立刻有两婢女急急解释:“乌娜姐姐,我们拦不住他!”

    门口赫查语和南语密集交织,快若争吵,兴善缓缓回过神来——原来陈乐听说首领病了,一刻也等不得,拦不住,跑来看她。

    乌娜正责备陈乐:“都是你,害首领病倒了!你还敢进来?”

    “乌娜——”兴善叫道,陈乐听得她的声音没有力气,与往常大不相同,一阵揪心。

    “让他进来。”兴善下命令时,陈乐已经跑到她跟前,跪下来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