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炎瞧雪有愈下愈大,雾障蓥山之势,遂道:“柳姑娘,冒犯了。”

    说罢要背她。

    柳韵心配合着起身,但稍微动弹便钻心刺骨,她咧嘴轻呲。

    冯炎看出不妙,柳韵心恐有骨折,便道:“姑娘别动了。”

    说着将她打横抱起,努力保持平衡,防止身体晃动。

    从柳韵心的视线望过去,乌云厚重遮天,更兼吹雪再罩一层。

    雪花片片,恍觉大过手掌大,眼看要袭到她脸上,却被发丝缠住。

    是冯炎的发丝。

    这才发现,他的鬓角早被大风挂乱。

    雪是脏的,似乎混着雨,发丝与雪花交缠到一起,在柳韵心的眼前近距离乱舞,明明呼啸声声,她却忽觉万籁俱寂,一派肃穆。

    许久,才重听得声音,咯吱清脆,随声寻去,原是重雪压松,几不能承。

    冯炎停下脚步。

    柳韵心亦瞧着,前头的路被堵死封住了。

    冯炎征求她的意见:“可否委屈姑娘,暂避山洞?”

    “无妨。”柳韵心在他怀中轻道,“来玉京的路上不都是这样么?”

    冯炎不作应答,埋头折返,沿路他都观察过,记得有个山洞。但走近了,却找不到了。

    莫非记错了?

    冯炎相信自己的判断,右臂往里圈紧,单手兜住柳韵心,左手提剑轻轻一劈。

    薄雪落纷纷,露出洞口。

    他迅速收剑,改回双手抱人。

    二人进入洞中,冯炎将柳韵心平躺放下,他动作轻柔,她却仍痛得嗞了一声。

    “是哪里疼?”冯炎寻道。

    以此判断她的伤处。

    柳韵心皱眉:“说不清楚,就这一片。”说着手指向脖颈以下。

    冯炎随手指望过去,柳韵心穿着厚实的白袄,内里恐怕还有夹衣单衣,根本看不出来是哪里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