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况云喋喋继续,“我觉得瞎子的法子有一定道理。知因解果,只要知道了殿下您为什么牙松,就有得医。”

    若是虫的就抓虫,若是生智就用智的法子治,不对么?

    柳韵心在旁默道,他那颗牙是皇帝扇的,怎么可能说出原因。

    而贺金倾已耐不得烦,捏着绳的两指用力,硬生生将一颗红牙拔出。

    没有出声,没有喊疼,甚至咧嘴都没有,还能含糊声音下命令:“拿止血药和布条来。”

    况云手抖着地给他,贺金倾囫囵把药塞入,又用上下颌紧紧咬住布条——用着在战场上处理伤口的方式娴熟处理,自觉得问题不大。

    过了两、三分钟,疼痛突然来临。

    犹如一杯老酒,入口平淡,冲劲是慢悠悠上来。

    越来越疼,撕心裂肺,跟某次在战场上被砍了骨头差不多疼。

    贺金倾呲了下嘴,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脸,但立刻就把手放下。

    他极力克制脸上的抽搐,既不喊疼,还要装出一副风淡云轻的样子,试图瞒过众人。

    “殿下?”况云小心翼地问。

    殿下的样子看起来还康泰,一切如常?

    不过那个王侍郎当时也是好好的,过两天突然就见阎王。

    况云忧心不减。

    在场其他人亦被骗过,连柳韵心都真以为贺金倾不痛。但南朝皇帝从前注过医书,部分籍册由柳韵心录入,她一见贺金倾鲜血混牙,就想起父皇常提到,若有人牙出血,要及时给他嚼荜苃、细辛和丁香,能救则救,治须果决。

    这是脑子里自个的联系,麻利却不走心。

    荜苃、细辛眼下没有,但冯炎放在窗台上香包,倒是闻出过丁香的味道。

    柳韵心转身去取,解了系带拆开香包,里头果然有丁香叶——陈是陈了些,脏是脏了点,但是能用。

    她将丁香叶递给贺金倾:“喏,嚼着,可以更好止血。”

    贺金倾已经疼得脑子钝了,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直接张开了嘴。柳韵心见着便将一片丁香叶塞入他口中,指尖触及,贺金倾才猛地回神,本能闭嘴,一下子双唇衔住她的食指,出不来了。

    柳韵心睁大眼睛盯着他:松口。

    贺金倾迟了数秒,将唇张开,柳韵心低头瞧自己手指,指尖点点红血。

    看来他满口是血,情况比表面上严重。柳韵心遂将香包里的丁香叶全都挑了出来,又问况云有没有荜苃和细辛?况云说没有但是能去买,柳韵心道:“算了。”

    买回来得到几时?!